我家的那些老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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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童光丽

这世界上凡是不灭的,都在你自己的心中。

——题记(龙应台《天长地久》)

我的老家在龙山县红岩溪镇凉风村一个叫杀西湖的寨上。打从我记事起,我们童姓与谢姓、潘姓、石姓村民就杂居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沟里。这个国庆放假前,母亲特意打来电话,要我们姐弟仨回趟老家,帮着清运老房子里的大小物件,帮着拆除老房子。

既是老房子,就有老物件。那些天,随着清运工作的进行,一件件老物件浮出水面,让我们惊喜。那些普通农家的老物件,算不上精致,更算不上古董,也不值钱,但于我们而言,它们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是有温度、故事与记忆的,甚至见证了时代变迁,值得回味、记录与珍藏。

老房一角。

大手加小手建造的老木房

老木房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至今有三十多年历史了。房子五柱七,四排三间,有堂屋,有火坑,还有装饰用的亮格儿门窗,上面盖土窖烧制的青黛瓦,是湘西农村再普通不过的农家房舍了。如今,她显得有些老旧,改建势在必行。

这些年,我们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将它拆除,改善居住环境,可真正到了要拆的那天,心中却又涌起不舍,毕竟那是我们大手加小手亲手建造的家园。

当年,地基有限,地势也比较低,父母就带着年幼的我和弟弟不断拓宽,然后用挖出的石头和泥土一点点将那地填起来。我清楚地记得,那时父亲白天在镇上上班,下班后就赶回来,带着全家大小大晚上的在一个大灯泡发出的光辉下,挑灯夜战。父亲先是用锄头挖然后用扁担挑,我们则用双手提。那时填土用的是木撮箕,撮箕两边圈两根铁丝作为提手,每当装上泥土,我们就要提着把它运走,劳作中,那勒人的铁丝在我们稚嫩的小手掌中留下深深、红红的印痕,由此这个家也因此深深烙进了我们的心里。

爷爷传下来的木水桶。

爷爷传下来的木水桶

家中纯手工的木水桶,是铝水桶、塑料水桶出现前的物件,由此可见年代感。由于年代久远,水桶的木色开始泛白,下面的铁箍开始生锈,箍得也不再紧巴。在现在看来,由于是木头制的,它甚至显得笨重,不合时宜。可即便如此,母亲一直舍不得扔。

母亲说,这是她与父亲结婚后分家时,爷爷分给两人的家当,原本有一对,可分别挂在扁担的两头,用来挑水。父亲是家中的老大,爷爷是地道的农民,奶奶则早年躲土匪在山洞中熏瞎了眼睛一直不能干农活,再加上家中弟妹年幼,当年,爷爷分给父亲和母亲的家当有限,除了半边房屋、那对木水桶,就是母亲带来的嫁妆了。可是,就是用这最简单的家什,父母挑起了成家立业的重担,之后通过勤劳苦作又一锄一梁地建造了新的房屋,并将三个孩子全部盘养育成才。后来,原本一对的那只木水桶坏掉了,而剩下的这一只母亲一直留着,总觉得看着它就能看见她与父亲一路携手走来的过往。

见证变迁的酒坛子。

见证变迁的“酒坛子”

在母亲的坛坛罐罐中,有一个相当“惊艳”。她色调深红,身形凹凸有致,脚踩小高跟,颈口稍呈弧线,犹如一个高雅的淑女。

母亲说她叫“酒坛子”,是以前农村吃酒席走亲戚时背的礼缸。经母亲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小时候,哪家有红白喜事,母亲都会在这坛子里装上大米或苞谷,然后稳稳卡在弯弯的小背篓里,背着前往主人家。到达后,会有专人来接礼坛,而负责人情登记的记账先生会在父亲名后记上礼金几元(一般四元),然后写上“乙缸”二字。

“当然,也可以装两缸,用一根扁担挑着,更显得气派。”母亲补充说。

随着时代的进步,如今,酒坛子在农村早已销声匿迹了,大家礼尚往来时,早已不再背大米或苞谷,而是全部用礼金代替,并在那数字上翻了二三十倍不止。小小酒坛子,折射出了农家生活的大提升。

“大团结”老拾元

一九六五年发行的拾元纸币,人到中年的我尚属第一次见。当这个物件由母亲从房中抽屉的一本书中取出时,一下就刺眼了我们的眼。

拿到手上细看,其背面有红花、天安门城楼、国徽,庄严而喜庆;主面则是毛主席与工农兵及各族与会代表一起走出人民大会堂,寓意“人民当家做主,全民大团结”。

母亲说,这张纸币的来历颇具传奇,事情得从十五年前说起。当时,在镇上与有线电视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父亲,依旧如往常一样下镇入户收取收视费,晚上回家清点钱数时,在一沓钱中发现了两张老式的拾元纸币。父亲当时亦如我们初见般兴奋,当即用两张新币将其换下,让母亲好好保管。后来,由于几经动迁,其中的一张便不知所踪,留下的这张便更显珍贵了。

残缺的搪瓷缸。

残缺的搪瓷缸

从父母房中找出的搪瓷缸,上面写着“烈军属荣复转退军人暨优抚工作先代会纪念”大红字样,下署:“龙山县革委会赠.12.”。因为年代久远,缸面底部和中部掉瓷严重,出现大小不一的黑点。

如今,随着父亲的离去,这个瓷缸背后的具体事件成了谜。但是,父亲曾是一名军人是铁的事实,这是父亲一生的骄傲,而父亲一生亦如军人一样铁骨铮铮。看着这个掉了瓷的缸杯,我又想已经缺席的父亲,想起母亲曾告诉我的话。她说,今年父亲住院我同事去看望他,夸父亲曾当兵身体素质过硬,父亲听后大受鼓舞,随后在花果山上一板一眼地走正步给自己加油打气,那时的父亲天真得就像一个孩子……

如今,父亲走了,老房子也要拆了,在新老更替的自然法则面言,个人总那么无能为力。我特意要弟弟拆下两扇老房子的门窗,连同酒坛子、搪瓷缸一起带回吉首,作为永远的纪念。那些带不走的,将化作精神融入我们的血液,作为记忆永远留存在我们的心中。

来源:团结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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