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回忆在修建枝柳铁路工地给大家做饭时,
永远忘不了年的那个春天,就是在那年的2月上旬,我们梧州市二中的同学们也跟随上山下乡的大军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二中的大部分同学都来到了梧州地区贺县的铺门公社,我和十三名好同学被分派在安定大队第五生产小队插队落户。那年我刚满十七周岁,因为我长得瘦小,我成了同学们和老乡特别关照的对象。
图片来源网络冷不丁从城市来到了农村,对农村的生活环境我们真的不习惯。当时我们五个女生为一个知青小组,暂时借住在老乡家的一间空房子里。房间里很昏暗,院子里到处是鸡屎和狗粪,我亲眼看到一只大公鸡飞上扣在房门口的水桶,随即水桶底部就留下了一坨鸡粪。
半年后,队里为我们修建了新房子,我们都搬到了新房子里居住了,生活居住条件才算有了改善。不过,那时我们已经习惯了农村的生活环境,即便是踩在鸡粪和牛粪上,我们也会淡然一笑,再也没有人哭鼻子了。
一晃就到了年秋天,经过了一年多的劳动锻炼,我的个子也长高了一点,身体也强壮了一些,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一天也能挣7分工了。
那年秋收快要开始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大队的通知,通知我和几名同学去参加枝柳铁路建设。那时能去参加国家三线建设是很光荣的事情,何况每个生产小队就抽调几个人去,能被抽调的知青都是平时表现比较好的,所以我们都感到无上光荣。
满怀信心和憧憬,我们跟随筑路大军浩浩荡荡来到了施工现场。可到了施工现场,看看那荒无人烟的山野河流,再看看那一排排简易的茅草屋,我们的心情就像刚下乡插队那时一样,心里充满了了惆怅和忧伤,这样的生活环境,比刚下乡插队时还要艰苦。
按照工棚区域化分了班组,我们班组在一个伙房吃饭,我们的任务是搬运石头铺垫路基。有一位叫陈香的女同学问班组长搬运石头是不是最累的活,班组长说:“修建铁路要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这里没有轻松的工作,为了早日修建好铁路,我们要发扬艰苦奋斗不怕吃苦的精神,不要被任何困难吓倒!”
班组长的话对大家很有鼓舞,那位女同学反倒不好意思了,她说就是随口一说,没有怕吃苦的意思。后来的大会战中,陈香同学表现很出色,多次得到了班组长和上级的表扬,这是后话。
安顿好了吃住的地方,经过短暂的休整和动员部署,修建铁路的大会战随即就拉开了帷幕。看看施工现场那飘扬的红旗和一幅幅标语,我们个个都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背着近百斤重的石头,真的是健步如飞,人人都争先恐后。特别是班组长,更是以身作则,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
一天下来,我的脚底板就磨起了水泡,两个肩膀酸痛,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真的连饭都不想吃了。我们的班组长也感觉到了疲倦,他告诉大家说,明天再上工,要悠着干,因为一天两天修不完铁路,我们都要做好长期苦干的思想准备。
图片来源网络开工建设的第五天还是第六天,具体是哪天记不太清楚了,一场小雨不期而至,湿滑的路面更加泥泞,我背着一块大石头艰难地挪动着,生怕滑倒了。真是越害怕就越不行,最终我还是滑倒了,那块石头砸在了我的后脚跟上,疼的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们班组的副组长梁成丰看我受伤了,他跑过来把我扶起来,想搀着我回工棚休息。可我根本不敢走,脚后跟疼得要命。梁成丰啥也没想,弯腰背起我,一步一滑地回到了工棚,然后又叫来卫生员,给我处置包扎了伤口,他才回到工地。
休息了三天,我还是不太敢走路,但我不好意思总在工棚里躺着,班组长看出了我的心事,就安排我到伙房帮忙给大家做饭。我们班组五六十人吃饭,就两个人在伙房做饭,确实忙不过来。
我没有做饭的经验,脚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能挑水干重活,做饭的师傅就让我帮着烧火,两个大灶连在一起,我同时能烧两个灶。灶上两口十几印的大铁锅,一口锅蒸干粮,一口锅炖菜熬糊糊熬汤水。每天晚饭后,做饭的师傅都会把两口大锅刷洗干净,锅里添上水,第二天一早直接生火就行。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我来到伙房就开始生火,等着那两位师傅来蒸窝头熬糊糊。灶膛里的火刚烧旺,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怪味,赶忙打开锅一看,一口锅里竟然没有水,锅已经烧红了。看灶台旁边有两桶水,我啥也没想,提起一桶水就倒进了烧红的那口大锅里。
这下我可闯了大祸,只听咔嚓一声响,一股子水汽腾空而起,那口铁锅的锅底炸裂了,灶膛里燃烧的柴火也被锅里漏下的水浇灭了。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吓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做饭的师傅来到了伙房,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也吓坏了,赶忙跑着去找班组长。几十口子人等着吃早饭呢,锅坏了,咋做饭啊。
班组长虽然非常焦急,但他没有批评我,赶紧让梁成丰去指挥部部回报,指挥部第一时间就安排一辆拖拉机给我们买锅去了。
那天的早饭工友们没喝上糊糊,每人吃了一个窝头,喝了半碗蒸锅水就去上工了。到了下午快黑天了时候,拖拉机驾驶员才费了很大劲买回来了一口大铁锅。那天晚上蒸的干粮一股子铁锈味,工友们虽然心里有怨气,但没有一个人抱怨我。
后来我被抽调到宣传队担任施工现场宣传员,编排小节目鼓舞大家的积极性。因为我能说会唱,成了宣传队的主力队员。
年秋天的一天午后,我和几个队友在施工现场说快书给工友们鼓劲,山坡上突然滚下一块石头,眼看着那块石头就来到了我身边,我一把推开了我的队友吴霖,吴霖躲过了一劫,我的小腿却被滚石砸伤,导致骨折。
在医院住院治疗十多天,我又回到了插队落户的铺门公社,等腿伤痊愈后,我被招工回城,回到梧州老家,做了一名副食门市部的售货员。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我考上了柳州师范学院,毕业后当了一名中学教师,后来调到教育部门工作,直到退休。
图片来源网络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参与修建枝柳铁路的经历仿佛就在昨天。每当想起当年我烧坏了工友们吃饭的那口大铁锅,每当想起当年我闯下的大祸,我心里就感到愧疚和不安。还有当年背我回工棚的副组长梁成丰大哥哥,想起他我心里就很温暖很感动,我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梁成丰大哥哥,你还好吗?我当年的同学工友们,你们都好吗?我真得很想念你们。
作者:草根作家(根据李小宇老师讲述整理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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