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农村院落的一口水井里,藏着众人夜夜噩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寒花映月人年少,华灯照雪白发梢。年年岁岁皆相似,堂前蜡台渐渐高。唐晓光一觉醒来,正洗脸刷牙,忽得看见自己鬓角有几缕头发斑白,一时间忧从中来,愁容满面,心说此生无望,来世再修因缘福报。
燃一柱香,点一支蜡,在堂前拜过宗祖,唐晓光算是了了心愿,可此一事难述衷肠,父母早逝,又无近亲,只一前女友且已嫁人,难得再有联络。
也曾有过几个朋友,然久而不往,距离就愈来愈远了,唐晓光自认为一生坦荡,可心里有了话,却找不着一双耳朵。
看了一眼日历,明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唐晓光收拾了行李,出门儿去了。
他打算去旅游,挑了个穷乡僻壤的农村,唤作石头村,看图片是他向往的那种生活,至于图片是否属实,他决定亲自确认一下。
花了五六个小时,唐晓光算是到了,一下大巴,就有导游过来,说着蹩脚的普通话,问他要不要跟团走。
唐晓光向来是个独行者,摇头拒绝,一个人走在乡间路上。他以为这里应该是那种特别落后,交通不便的贫苦农村,可到了这里才发现,柏油马路平平整整,公园学校样样齐全,就连大多数农院儿,也都是红砖房,水泥顶,根本不像他想象的,所有都是石头的模样。
印象减了分,唐晓光不免有几分无奈,可既然来了,直接离开总归是不好的。走了几步远,总算看到了石墙石路石房,唐晓光怡然自乐,心说自己刚才可有些鼠目寸光了。
沿着小路上去,街巷全是青色石头铺成,虽不平整,但不知磨了多少岁月,那些石头变得圆滑,如同鹅卵石一样,甚至还泛着光。
周边的房屋也都是石头砌成,石面被刻得十分工整,房檐流水,走兽门廊,无一不是灰白色的石头雕刻而成,两扇古旧的木门紧闭着,上面贴着秦叔宝和尉迟恭的门神画,门框上的春联却已经落了,被风刮到了角落。
唐晓光越看越入神,不知不觉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好久无人应,却听得耳后有人言到,敲啥敲,看不见门锁着呢?
唐晓光愣了一下,这才发觉门上锁片闩合,一把崭新的三环锁挂着,不由得心中发笑,回头道,多谢提醒,是我冲动了。
背后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黑脸汉子,方脸大嘴还有些秃顶,看上去恶狠狠的。
怎么?你看上这院子了?黑脸汉子问他。
他说的是村里的土话,唐晓光倒是也听得明白,不过这人的态度让他有些不高兴,语气里带着凶气似的,听着不舒服。
可即便如此,唐晓光也不能丢了自己的脸,容声答到,那倒不是,我只觉得这房子不错,想住几天,不知主人家在何处。
黑脸汉子一听,立刻换了一副脸色,操着一口比导游还蹩脚的普通话说到,那你可找对人儿了,这就是我的院子。
唐晓光总觉得他态度变化有些快,心里正思忖,黑脸汉子却是心虚了,说到,其实是我爹的,不过我爹年纪大了,过了春节就去我弟那儿住了,在城里有地暖,过得舒服不是。
唐晓光看着黑脸汉子的假笑,确认了他说的应该没假,这才问道,敢问您贵姓,这房子能不能租于我几天,价格都好说。
黑脸汉子一听,笑得实在了些,说到,我叫于大卫,你想住几天啊?
唐晓光捏住了手指,说到,七天就好。
于大卫摸了摸鼻头,说到,村里有度假酒店,也有正经的农家院,但都统一定价,过夜就是一百五,你要是非住我这里,我也得收一百五,这是规矩,不过呢,我可以管你一顿饭,就是我吃啥你吃啥,行不?
唐晓光算了一下,七天倒是够用了,点头应了,直接钱包掏钱,交给了于大卫。
于大卫见这人如此爽快,也立即掏出钥匙开门,指了指里面说到,两侧厢房你不能进,前院左边有柴火,你可以烧火炕,右边有煤球,你也可以烧炉子,一会儿我再给你抱两床被子,估计晚上也不会太冷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成。
唐晓光走进这古旧的院子,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走上台阶,推开正门,房间里十分昏暗,迎面的是一台炉子,上面还有一水壶,只不过火没着,摸一下冰凉刺骨。
房间里家具不多,有两个旧扣箱堆在左边墙角,扣箱边有个衣柜,衣柜对面放着脸盆架,架前还挂着一面大镜子。
正堂是一张八仙桌,两侧各一把太师椅,桌上倒是空空荡荡,似乎早收拾过了,只留下墙上贴着一张观音抱子,不过画儿的颜色都淡了,似乎已经贴了很多年。
右边便是火炕,要比一般的双人床大两圈,睡四个人可能还要绰绰有余,火炕边上有个桌子,桌上摆了一台黑白的环宇电视机,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用。
唐晓光见房间昏暗,找到灯绳一拉,却发现头顶的白炽灯丝毫不起眼,和不开灯也差不多。
房间里昏暗阴寒,唐晓光在院子里找了柴火,开始生炉子,烧火炕。他还算有些经验,这些活儿也都能做,不过等他弄得差不多时,也已经天色大黑,在院子井里打了些水,准备烧些水喝。
这时候于大卫来了,他送来了被子,又帮唐晓光看了看火炉子,说到,本以为我得帮你,没想到你还有两手,你饿了吧,我做了面条,一会儿给你端一碗过来,你还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唐晓光看着这个黑脸汉子,指了指头上的灯泡,说到,把灯换亮点儿行吗,我晚上要写东西。
于大卫点头应下,不一会儿就送来了一碗面条,还把灯给换了。
唐晓光看了看那碗面,肚子恰巧咕噜噜叫了两声,他连忙洗了洗手,心说最近总是没心思吃饭,如今忙碌了一会儿,反而真有些饿了,心里总算舒坦了几分,端起碗来吃了个干干净净。
填饱了肚子,唐晓光在行李箱翻出来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把桌上的电视机往边上推了推,提笔开始写字。
逢秋已是丁零冬,叶落无声怨西风。满腹经纶徒增饿,锦衣华裳却道空。唐晓光的职业是个作家,不过他更愿意称自己为笔者,也曾有过那么一两篇轰动一时的小说,但终究是个小作者,没什么人知道。
手里的钢笔提起来太久,一滴墨水掉了下来,撒在纸上化作一片污浊,唐晓光连忙用手去擦,却抹的自己手上到处都是,心里哀叹一声,有道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借用这句话来说,则是痴人本无浊,奈何自招惹。
想到这里,唐晓光也算是心中舒坦了,一口心气由心而发,由口而出,由笔而动,由纸而终。挥挥洒洒写了几页纸,正打算差不多了,准备收尾然后署名盖章,可突然间觉得头晕眼花,或许是累了吧,勉强给炉子添了些火,又喝了口水,就躺下休息了。
他真的累极了,似乎一闭眼就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胸闷气短,好像做了一个噩梦,累的浑身不自在。
唐晓光坐起身歇了一会儿,觉得好了些,便起来了,先倒了点儿水喝,却发现桌上有一碗面条,自觉得饿了,于是拿来填了肚子。
他忽的想起来昨晚的东西还没写完,于是走到桌前,准备接着写完,可走过来却发现,自己的笔和本儿不见了,电视机也回到了原位。
这怎么回事呢,唐晓光心想,难不成是那个于大卫发现了,被他拿去了?这可不成,万一出了是非,可就麻烦了。
唐晓光连忙跑出去,打算寻找于大卫说清楚,可刚走到大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突然就觉得脑袋疼,眼睛都睁不开,唐晓光心说难道犯病了,急忙跑回房间,翻开自己的行李箱,寻找自己的药,可是行李箱不知为何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一时都找不着药放在了哪儿,正着急,却看到不远处柜子下躺着一个白色药瓶,他心说得救了,连忙过去拿了两粒,直接咽了下去。
这药有一点副作用,唐晓光刚吃下,就觉得脑子发困,正好床铺还没收,他就躺倒继续睡了。
唐晓光睡得越来越安稳,渐渐入了梦,他梦到自己走在一条陌生的小路上,月色朦胧,薄云惨淡,寒意浓浓,忽听得远处传来救命声,侧耳仔细一听,似乎是前边不远处传来的,听声音还是个女人。
唐晓光自知在梦中,可这见义勇为的事情不能不做,连忙循声而去,紧走了几步,看到左边巷子里有个姑娘正在求救,而另外有个男人正在对其施暴。
唐晓光二话不说,大喝一声住手,连忙冲过去救人,男人却连脸都没露,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只不过被人打的脸上红肿,再加上月色朦胧,唐晓光也一时看不清美丑,心道反正在梦里,不如试试姻缘,遂言到,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报警?
女人摇摇头,道,不用了,那人是我男人,他喝醉了而已。
唐晓光心说得,自己这回算是自作多情了,不过帮人帮到底,遂说到,那这样吧,你去我家,先洗洗脸,处理一下伤口。
也许是梦里的缘故吧,转了俩弯儿就看到了那两张熟悉的门神,唐晓光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女人就跟着进去了。
唐晓光进了屋,想倒点水让女人把脸洗干净,可这才发现壶里一丁点儿水都没了,于是提了桶,去院子里的水井里打水。
唐晓光扭动辘轳,却不知为何今天的水如此之重,用尽了力气都没打上来,女人见状过来帮了一把,总算把水桶捞上来了,唐晓光松了口气,正去接水桶,突然发现那水桶之上趴着一个人,由于面朝下,他并不知道什么模样,与此同时帮他的女人也看到了,一声尖叫,两手一松,连人带桶又掉回了井里。
唐晓光猛然惊醒,拍了拍胸口,只觉得心胸憋闷,好像不能呼吸了似的。
这一觉又不知睡了多久,起身喝了几口水,又看到桌上放了一碗面,唐晓光心中叹口气,幸亏这个人每天给送碗面吃,要不然早就做了饿死鬼了。
填饱了肚子,检查了一下炉子,火依旧烧的旺旺的,似乎都没啥变化,又看了看炕火,似乎也已经烧过了,暖烘烘,热腾腾,睡起来肯定舒服。
唐晓光正打算去谢谢于大卫,一回头却看到电视机桌下,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不是自己的还能是谁的?心中不免松了口气,总之没有让别人发现,那就是好事儿。
他把笔和本拿起来,接着之前的,继续写了下去,本来他打算写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可是昨晚的梦太奇怪了,他不由得动了职业病,把整个梦写了进去,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字,最后心满意足的把笔记本合上,钢笔放在了一旁。
写完之后抻了抻胳膊,只觉得腰酸背痛,可能坐太久了吧,唐晓光连忙站起来,可不知是不是起身太急了,忽的眼前一黑,差点就摔倒了,唐晓光心道不妙,若是突然血压升高,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连忙找到自己的药,又吞了两片,然后躺倒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梦渐渐又来了。唐晓光向四处张望,只觉得身处陌生地带,一条柏油马路呈大角度向上爬,打眼一瞧,尽头处有一桥,桥上是一庙,庙里没有神像,只有一空龛,下面摆着香炉,香火散发出浓郁的气味。
唐晓光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公路左边是一学校,可是看不到有孩子,也听不到有学生,耳边的声音尽是哗啦哗啦的,仿佛河流一般。
他继续向前走,总算发现了,就在学校后面,有一条河,河水波光粼粼,浪花湍急奔走,一眼看过去,迎着太阳,映的眼睛都睁不开,唐晓光用手遮住,从缝隙里看过去,却看到有一五六岁的小孩儿,正站在河边,手里拿一个捞鱼的网子,正在河里捞,可每捞一下,就能从河里捞出来一网白花花的东西。
唐晓光定睛一看,那都是一块钱的硬币,而他这时再瞧那条河,根本就是一条硬币河,无数枚硬币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挤着,像河流一样翻腾着,涌动着,不断跳跃的硬币激起浪花一朵朵,映着日光,炫彩夺目。
唐晓光正慨叹这梦里的稀奇事,突然看见那孩子被渔网拖拽,一下掉进了河里,转眼间被硬币淹没,唐晓光心说不好,急忙跑过去抓住渔网,把孩子拽了出来,可是孩子浑身是血,已经辨不清面目,却还咬着牙说到,让我去,我要捞点儿钱。
唐晓光把人抱在怀里,问他,孩子,你家在哪儿,你妈妈呢?
妈妈?妈妈是什么?我没有妈妈。小孩子大概五六岁,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可正因如此,让唐晓光心生怜悯,如此看来他是没妈的孩子。
你别拦我,我要去捞钱,我要见爸爸。孩子说着话就要挣扎下地,唐晓光连忙抱紧了,一边往家走,一边问,你捞那么多钱干什么呀?
小孩子舔舔唇,说到,爷爷说爸爸出去捞钱了,只要钱够了,他就会回来的。
唐晓光心说这梦可够真实的,正打算再问几句,却发现孩子晕了过去,他把孩子抱了回来,心说怎么也得弄点热水,给孩子脸上的血迹擦擦,可一看壶里,又没有水,只得再去打水。
然而这回没人帮助,井里的水桶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他怎么都打不出来,累的浑身是汗,突然又想起来,算了,这不过是梦里,不用太执着,于是又返回房间,却听到孩子正在哭泣,他过去一看,发现孩子好像尿床了,他用手一摸,却突然身体一震,醒了过来。
猛地坐起身,唐晓光只觉得眼前发黑,坐了许久,这才慢慢散去,觉得眼前有了些亮光。自觉得身体无碍,这才下地,照常看炉子喝水吃饭,然而一回头,看到那本笔记居然又掉落在桌子下面,而且和昨天的位置还一模一样。
唐晓光叹了口气,心里只觉得奇怪,难道自己一直在做梦而已?他不免觉得蹊跷,过去把笔记本拿了起来,翻开一看,昨天写的那么多字,哪儿还存在呢?根本还是第一次自己未写完那个模样。
或许是梦中梦了吧,唐晓光凛然一笑,捡起笔来,把这个生平仅见的二重梦记录了下来。
唐晓光奋笔疾书,一口气写了个干脆利落,待到收笔的时候,心里还回味着这个奇怪的梦,总觉得似乎是老天爷在暗示着什么,可对于他来讲,还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么?
转眼间天黑了,一轮圆月高悬,月光从窗户入室,照在脸盆架子前的镜子上,映的整个房间一片白霜似的,唐晓光这才把灯点亮了,不知不觉中度过了一天,他连门都没出过,心想这于大卫给的面条可真能捱,一天到头儿了自个儿都没觉得饿,喝了两口水,只觉得浑身酸疼,许是在那椅子上坐了一天闹腾的,于是早早熄了灯,睡下了。
可闭上眼没多久,唐晓光再次入了梦,眼前是一处老院子,土皮墙,灰砖瓦,不知风吹日晒了多少年月,墙皮脱落了几层,砖瓦也透了光,窗户纸漏着北风,吹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院子里空荡荡的,独门口摆了一大缸,一个妇女坐在水缸边,正拿着搓衣板洗被罩呢,这天气冻的要命,她穿的还薄,俩手冻的通红,甚至有点儿发青,手背上还沾着冰碴子。
唐晓光见她冻的瑟瑟发抖,问到,大姐,这么冷的天,您这是招罪受呢?
妇女抬头看了她一眼,把被罩捞起来,想把水拧干,可这风一吹就结冰,被罩又缰又硬,她一双肉手哪里还拧得动,唐晓光连忙上前,抓住被罩的一头儿,说到,大姐,我帮您得了。
妇女一言不发,拧好了被罩,搭在水缸边上,再把盆里的水端起来泼到了门口,回头拿了瓢,去水缸舀水,可唐晓光一眼就看到,那水缸里早结了冰,只不过冰层被砸开了,冰块和水混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冷的刺骨。
唐晓光拦住了她,言语到,大姐,您这可会冻坏了身子,以后要是得了类风湿什么的病,那可有得难受了,您干嘛非要这时候洗被罩呢?
妇女叹了口气,坐在小板凳上就哭了起来,一边抽泣一边说到,唉,还不是怨我自己不争气,我生了四个了都,可都是闺女,我婆婆就想抱个孙子,可我没那个命,生不出儿子,今儿大闺女学校收学费,这不让老太太知道了么,一大早儿就生气了,埋怨我超生,罚款罚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本来说好的洗衣机怕是短时间买不了了,我也只能上手了。
愚昧!唐晓光心中大骂,可这话说出来也没用,哪个老太太听你讲科学道理啊,于是只能说到,大姐,那您也好歹坐一壶热水兑上,别把手冻坏了。
妇女摆摆手,低声说到,小兄弟你就别管我了,赶紧走吧,要是让我婆婆看见了,又要说了。
唐晓光岂能如此,一气之下二话不说,推开房门进去,却发现里面比外面好不到哪儿去,一摸炉子,冰凉刺骨,掀开盖儿一看,一丁点儿火星子都没有,他咬咬牙,扭头出了院子,隔壁门儿就是他住的地儿,回房间提起水壶,却发现又空了,心中一时疑惑,怎么又要打水呢?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进了院儿里,放下水桶开始打水,可刚要把水打上来,就听到井里突然传出声音,断断续续的喊到,救命啊……冻死我了……救救我吧……有人吗……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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