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茶山补记26水的来龙去脉2

《再上茶山：补记》26.水的来龙去脉（2）

徐师傅构想的“北大荒的水窖，黔东南的雨水”最终没有付诸实用，虽然经过一次试验论证，结论是可行的。第二年春节后，春茶采摘前，通过跟养垭寨子几个头面人物沟通，双方签订一份用水协议，允许茶场从寨子的提灌站抽水，年度费用三千。提灌站位于寨子南侧山坡的下部，积攒有天落水，用于防旱抗灾，通常情况下没人使用。为了抽水至基地的大水池，茶场突击施工，沿路铺埋管道并架设电线，投入资金一两万。有了此项来源，厨房前场地下方的水窖很快废弃了。有一阵子雨水集中，茂红担心储存那么多的水在那里（其实是两个普通房间，内部做了防水罢了），有可能损坏墙壁，造成场地塌陷，后果会很严重。经他提醒，又有提灌站的水源作为保证，我直接把水窖的水排空掉，不久之后连抽水机也拆了。

第二回水的紧张，是在年的“春茶战役”期间。雨水不如去年多，有农民在自家田里，用泥巴筑起“拦水坝”，阻止明显多余的水流向提灌站。茶场跟村干部反映。答复是，当初协议上写明一条，优先保证农民用水。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鉴于寨子的人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造成采摘队伍不稳定，给采摘数量和后勤保障带来很大压力，茶场决定针锋相对，实行“内外有别”的采摘价格。“内”指住宿在基地的采茶工，“外”指不住宿的。才实行了一天，就引发寨子里好多人冲过来闹事，并阻挠其他采茶工继续采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茶场不得不步步退让，立即恢复“同工同酬”，并补发昨天的“欠账”。某户农民“趁火打劫”，上门发出警告，不准茶场动用他们田里的水。我起初最后悔的事情是，如果去年不拆掉水窖的相关设施就好了，至少可以应急一两天。事后细想，保留水窖也没多大作用。水窖有水的前提条件是天落水。老天不帮忙，不肯降雨，再多的蓄水池也不顶事。农民不肯通融，可能也是基于对老天长时间不下雨的担忧。因为所以，宁可田里的水白白浪费掉，也不愿意它流向提灌站，以免“一发而不可收拾”。

所谓开源节流，开源永远是第一位的。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没有源头活水，其他种种都将白费。为了开源，有段时间，我和茂红下到湾寨村的南皋河边拉水。我开车，装着十几只塑料桶下去。每只桶可以装水五六十斤。雨水少的时候，南皋河的大半滩涂裸露在阳光下曝晒，质地变得坚硬，汽车可以开下去，直到河边。茂红换上水鞋，站在水浅处灌水，我负责装车。东风风行车只有两排座椅，后半部分用来装货。我几乎用尽了车厢内可以摆放水桶的空间，包括第二排座椅前、以及副驾驶座前的位置。一趟来回，可以满足几天的消耗。费时费油费力，能够应付一时。直至老天垂怜，再次连续多天恩赐雨露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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